凌贵妃一看她哭,更是冷笑不止,“怎么了,仁妃?难道不喜欢我的礼物?”
潘芙蓉双眸含珠,素净的小脸上尽是可怜,“臣妾……臣妾……”
正哭得揪心,却被一声嗤笑打断。却是张淑妃自座位上起身,神色自若地将潘芙蓉自地上扶了起来。令人将地上的锦囊拾起,张淑妃当着众人的面将锦囊打开,几颗硕大的珍珠从锦囊里露了出来。只听她笑语盈盈地安抚着潘芙蓉,“仁妃妹妹你可别委屈了。我们贵妃娘娘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虽则恶言恶语,可心实诚着呢。你瞅瞅这明湖珍珠,宫里能寻着几颗,可都赐给你了。还不快谢谢贵妃娘娘?”
潘芙蓉一听,竟即刻转忧为喜,忙忙捧着珍珠喜盈盈地向凌贵妃行礼,笑容明媚,“多谢贵妃娘娘赏赐!臣妾必定谨遵宫训,尽力服侍皇上。”
凌贵妃本意想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奈何张淑妃有意偏袒,巧舌如簧,竟生生将黑说成了白。这明湖珍珠道她想送?她身为三宫之次,太次的礼物哪里拿得出手,不怕被别的嫔妃笑死?
还有这潘芙蓉!居然还蹬着鼻子上脸了!服侍皇上?一开口就跟她抢人,真是气死了!
凌贵妃气归气,却不能当场发作,于是压下脾气,生硬地回,“仁妃有心,免礼。”
潘芙蓉高高兴兴地起了身,将礼物递给随侍的晴姝,走向张淑妃。
对张淑妃,只需行福身礼就可以了。这点潘芙蓉倒是记得清楚,礼也行得很顺,“臣妾参见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万吉金安。”
张淑妃明显亲切多了,受了礼便将自己的礼物双手递过,“我没有贵妃娘娘大手笔,仁妃妹妹看看喜不喜欢?”
潘芙蓉接过礼盒,在张淑妃的示意下打开,却见礼盒之内,躺着一支黄金步摇。步摇雕成彩蝶,上缀各色美玉,光彩夺目。
潘芙蓉捧着礼物喜不自禁,“淑妃娘娘,这步摇真漂亮,臣妾没见过这么贵重的步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凌贵妃和众妃耳中,这话显然是说,淑妃的礼物要胜过贵妃的礼物。
那厢凌贵妃按捺不住了,“看来淑妃跟仁妃很是要好呢。不过仁妃你可得小心些,”她望定了潘芙蓉,话中有话,“昔日跟淑妃交好的姐妹,今个儿我可一个都见不着了。”
潘芙蓉给她的回应是不明所以地眨着眼睛。
倒是张淑妃神色镇定地回她道,“贵妃娘娘此话差矣。昔日同臣妾最是交好的可不就是贵妃娘娘您?而今您身处高位,圣眷优渥,难道不是有目共睹?”
斗嘴皮子一向不是凌贵妃的强项,今日张淑妃刻意袒护,凌贵妃也知讨不到什么便宜,虽则犹有怨气,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除却凌贵妃和张淑妃,而今宫中便没有位分比潘芙蓉高的嫔妃,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潘芙蓉可以坐下来接受其他妃子的拜贺了。
安延的妃子数量众多,大玄后宫三宫六院一十八阁七十二楼显然无法满足这一年轻帝王收集美女的需求。好在关键时刻,凌贵妃和张淑妃入主三宫,将后宫大力清扫了一回,这才将这支庞大的后宫队伍控制在了祖制规定的妃子数量之内。
经历过大清扫而留存下来的嫔妃们,自然都是乖觉灵巧之辈。对凌贵妃和张淑妃她们断然不敢招惹和忤逆,而对于这位新晋的仁妃,众嫔妃们更是恪守本分,保持距离。
只因潘芙蓉入宫的时机实在太过微妙。
后位悬空多年,凌贵妃和张淑妃之间的明争暗斗也随之愈演愈烈。眼看着凌贵妃的风头日盛,渐有凌驾于张淑妃的架势之时,潘芙蓉以仁妃之位入主舒华院。
对于这位新晋妃子,凌贵妃选择了针对,张淑妃则选择了拉拢。而新宠潘芙蓉,从这一刻起,早已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后宫权利巅峰较量的漩涡中心。